富桂神探:真相(上)
楔子
江滨东大道全长约15公里,中间是两排快速八车道,左侧沿着一条江,修建了供游人行走的栈道和骑行车的专用通道。右侧的房子很不统一,有的是非常破旧的民房,有的是工地,有的是新盖起的几十层居民房、写字楼,还有几栋再建的大型商贸广场。预计不超过五年,这一片15公里的江滨东大道,所有老旧的民房,过去的回忆将全不再有。而这里会成最热闹繁华的“江景世界”。
大约是在下了一场雨的午后,在靠近江边栈道的其中一段,有两个电缆工人正围着一个打开的井盖,井盖上放了一个梯子,两个工人一会儿把头探进去看了下,一会儿又捂着鼻子躲在一边抽烟讲着什么。
之后来了一辆警车,警车上下来了祝君富。自从鲍余离开后,祝君富暂时接手了鲍余的工作。
“是你们报的警吗?”
“对。就在这里!这里!你看!”
祝君富走到井盖边上,这个井盖下面有很多污水,污水上漂浮着一具尸体。
他回到车里,呼叫了总台,在江滨东的某一段发现了一具尸体,请求支援。之后他又下车和那两个电缆工人聊了起来。
“是怎么发现的?”
“哦,我们接到通知,说这片有一处电缆位置要迁移,所以我们必须打开这个井盖,下去看看,结果一打开,就闻到了很难闻的味,看见这个尸体飘着,吓坏了都,赶快就报了警。”
“电缆迁移?这个不是下水道的井盖吗?”祝君富看着地上,在栈道旁的石路上,几乎每隔十几米就会有一个圆形或者方形的井盖。
井盖是城市里最不起眼却最常见的东西。
工人解释,井盖下有些是雨水专用水道,有些下水道中藏着城市电缆,有的是排污泥的,总之地下结构很复杂,而发现死者的是一个电缆井,里头的空间相对密闭,大约三米乘两米,如果有雨水会漏进去,水到一定的位置会被排放。
“那么,这个电缆迁移是常态吗?我看到这一片有这么多井盖,这些都会定期检查吗?”
“那不会的。”工人解释,“这算是很突发的电缆迁移,如果没有这次迁移,只要这片的电缆正常畅通,这个井盖可能几年甚至几十年都不会有人打开,这个城市的下水道太多了。”
哦。在祝君富的心里其实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
谋杀,这是一定的。不然谁会打开盖子,自己跳下去,再被关上盖子。这个井盖非常沉,并且是电缆井盖,这需要有专业工具或者钩子来开启。所以凶手应该有考究过这个地方。
这里不会是案发的第一现场,而更像是抛尸现场。如果抛尸的话,这个尸体——
祝君富头朝井盖内看了看,尸体发肿得厉害,个头在一米六五左右,扣除肿胀,一米六吧,尸体是背面朝上的,看不到脸,头发散的比较卷和长,是女性。她的衣服已经被底下的污水污染了,依稀可以看的出有小黄鸭的卡通图案,有点像是穿着睡衣。如果是穿着睡衣,那么她很有可能是在家中遇害的。并且——凶手有可能会和她认识。不然,她不会穿着小黄鸭的睡衣。
抛尸的工具应该是摩托车?不对。
这是江滨东大道,摩托车禁行。凶手能把尸体带来这里,应该是用了汽车。把汽车停在路边,然后用钩子撬开井盖,快速地把尸体从后车厢抱出来扔下井盖,再盖上,然后驾车离开。
抛尸的时间肯定是在晚上,应该是十二点以后,对面是工地。这个时候来这里抛尸是没有风险的。而且这尸体浸泡在水里这么长时间,指纹,痕迹等应该早就提取不出来了。
再来呢。祝君富就是这样站在栈道边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你姑奶奶找你,你小祖宗找你,你小仙女找你,宝宝宝宝快接电话喵喵喵!”
忽然手机传来了一段录制好的铃声,是女声的,这个铃声搭配着一张暖色调的照片,后头是咖啡馆的白墙,照片中的女生双手捧着脸,头有点歪,眼睛是眯着的,嘴角扬起一个清新舒服的微笑,看起来照片里的女的像是在无意间被偷拍的样子。而实际上,这张照片祝君富帮灵月桂拍了一百多次,才选出来的。
这个铃声和这个照片加上打电话来的人,都是灵月桂。
她最近刚刚和祝君富谈恋爱,其实吧,说是说这种事情顺其自然随缘的好,可第二天她就把祝君富的手机铃声背景照片全都换了,深怕别人不知道。
哎。
祝君富接起了电话:“嗯?”
那头灵月桂“假假”的咳嗦了两声:“祝君富,我堂姐结婚,她在琅岐乡村那边,我可能要回去两三周,到时候回来了我再跟你说。”
祝君富快速地思索了一下这句话的重点,明白了。
“你怎么咳嗽了?有没有不舒服?我一会儿做完事带你去看医生,看完送你去琅岐,见见你堂姐吧。”
“嘻嘻。”她转而一笑,“不要了,我现在已经在车上了,你自己查案注意身体呦,拜拜。”电话就挂了。
作为一个男朋友,祝君富已经开始意识到,求生意识一定要很强。
1
跟着,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法医团队来到现场。
尸体被打捞上来,平放在天蓝色半透明的医用布块上,死者为年约16-26岁女性,面部肿胀的已经看不清。身上除了穿着的睡衣外没有任何物品,从电缆井内也没有找到任何物品。法医在女尸的脖颈处发现了几道掐痕,胸腔内和腹部初步并未提取到任何中毒源,初步推测,是由于窒息勒死。
“死亡时间可以推断的出来吗?”祝君富问。
“由于尸体被放置在井盖下这样的地方,属于十分阴凉之地,加上无空气流动的状态,所以尸体腐烂的会相对缓慢,从现在来看,死亡时间大概在15到60天都不一定,也是需要回去模拟这个井盖内的温度和泡水的程度而确定时间。”法医站起身,“能掌握的情况大概也就是这么多了。”
随后他让助理将尸体装运上车。
警局成立了一个专案小组负责这个案件,经过讨论,确定首要工作为确定死者身份,寻找近几个月的失踪人口比对数据。
其二,将其列为谋杀案,推测井盖附近并非为案发第一现场,而根据“远抛近埋”的犯罪心理,那么这个地方应该离案发现场有一段距离。
所谓远抛近埋,是行凶者处理尸体的一般规律。根据心理因素,倾向于自己活动区域较远处抛尸,如果距离自己活动区域近,更喜欢埋。
“这个,我有不同意见。”
祝君富陈述了自己的观点:“远抛近埋是没错,但我认为这应该属于埋。因为行凶者虽然是抛尸,但是尸体是在井盖之下,算是‘埋’起来的,所以案发现场应该距离这个地方二三公里之内,这附近基本都是住宅楼,所以,我判断凶手有车,是男性的几率比较大,
同时对于这一代地形熟悉,可能是经常在这个江滨栈道上面锻炼跑步,清楚什么时候有人,什么时候没人,所以他选择了近‘埋’这一做法,他有可能住的地方都可以看见这个井盖,这样他就能注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几个同事经过讨论商议,同意祝君富这一说法,于是在围绕电缆井盖两三公里的范围开展了初步的撒网式调查。
通过比对本市近几个月的失踪人口,安排家属认尸,均无所获。
通过对附近居民的走访了解也无建树。
约在三日后,法医方面传来了一份详细的验尸报告。
确认死者为女性,年龄18-20岁之间,身高一米六,死亡原因为被勒死,窒息。另外在死者的后颅骨发现有淤血,说明头部在死前受到过击打,可能是碰到墙或地面。死亡时间最终推测为一个月前。而关于嫌疑犯行凶者指纹什么的,由于浸泡时间太长,无法查证。
2
周五下午,祝君富去了一趟公安厅的新媒体部。办公室特别布置过,花花草草的盆栽和热带鱼水景相当有生机,办公室分为大厅、独立办公室、茶水间、休息厅。
休息厅有三四张懒人沙发,还有任天堂的游戏机。
“感觉怎么样?”李圆圆问道。
“特别的好,我好像还闻到了咖啡的味道。”
“在煮咖啡,一块喝点?”
稍后李圆圆为祝君富泡了咖啡,她现在是公安厅新媒体部的负责人,这个部门招收面向网络化、媒体化人才,优先收录电脑高手。
她说:“现在是90,00后的天下,所以我希望在环境上、办公的舒适程度上能够有诱惑力。毕竟,警察部门与其他地方不同,需要有强烈的正义感,并且随时准备加班。”
她笑了一下:“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对,我们最近发现了一具女尸,找不到人。”
于是李圆圆叫来她的手下做事。
首先,先将女尸肿胀的面部照片用电脑技术消除浮肿,根据头发长短发际线等还原生前发型,在电脑上出现了一张死者样貌图。
“这个准确吗?”
祝君富看着电脑上女死者样貌,实际上她的脸是偏瘦的,头发的看来是中等长度的自然卷,黑色的,她是双眼皮,生的很有灵性,嘴唇微翘,总之来说,是个标标致致的年轻女孩。
“应该达到九成相似。”那个手下说。
接着,李圆圆编辑了一段文字,“警方现寻求对图片中女子相关的一切信息,如有知情请拨打电话XXXX”,经由微博等平台发布。
“接下来就是等消息了,一旦有我就通知你吧。”李圆圆说。
“好。”祝君富看了看时间,快到六点,便说:“一块儿吃顿饭吧。”
他们在楼下吃了一顿日式刺身,聊了一些近况。
其实当关系由恋人转变为朋友,对于祝君富来说,似乎更舒服一点。他关心李圆圆,是那种朋友之上,升至达到亲人一般的关心,也注定他们不会再成为恋人,他喜欢的是灵月桂。
“你姑奶奶找你,你小祖宗找你,你小仙女找你,宝宝宝宝快接电话喵喵喵!”
正在此时,手机里响起灵月桂的电话,而李圆圆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明白了。嘴角不太自然地一抽,看着祝君富,还是挤出一个莞尔一笑。
饭后他们沿着江边散步,晚上八点左右,有人在栈道上跑步,有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女的很矮应当是身体被缩了,穿了一身大红外套牛仔裤运动鞋,男的很高,年轻时候应当更高,穿着黑风衣,牛仔裤运动鞋,他们穿着的牌子看起来都不赖,尺码大了一号,推测是儿女换季退下的衣服,他们应当有儿有女,八十来岁,拖着手沿着栈道散步。
“能这样白头到老,真是美好。”李圆圆说。
“如果不考虑这条栈道的井盖下曾经死过人的话。”
“祝君富,再是美好的气氛都会被你破坏!”
他们站在栈道的栏杆边,看着宽阔的江和江上的渔船渡轮。
“你和……”李圆圆还是说到了那个话题,“你和灵月桂在一起是一件对的事,我也衷心地祝福你们。”
这是李圆圆的真心话,其实他们都明白,过去是回不去的,双方再去强留,明尼苏达奸杀案的影子,他们曾经关系带来的至暗时刻都会再度出现。
还是就这样,做朋友会舒服点。
李圆圆面对祝君富,把头靠在他的身前,一滴不易觉察的泪落下很快被擦去,她转过身和祝君富挥手再见。
其实,她依旧爱着祝君富。
不过爱情只有适合与不适合在此时出现。他们错过了就错过了。
李圆圆上了红色跑车,听着收音机里播放的《分分钟需要你》,她决定过了今晚就忘。
3
又经过两日的搜查。
有一个网友打来电话称这个女孩的拼图照很像是和她曾经一块上过班的酒店公关女郎,不过这个女的有一个月没来了,电话也都打不通。
同时,在江滨附近的一家拉面店内,店老板也说明好像是有个穿着“小黄鸭”睡衣的女的常常都会来这里吃面,突然一个月没来了。
“她来的时候大都穿着睡衣,没化妆,一看就是夜里喝多了酒刚醒来。”拉面店老板说。
推测网友和拉面店老板口中说的女子应该是同一人,经查证,此人名叫姚瑶,2000年出生,19岁,是武汉人。母亲十年前改嫁后去了美国,父亲一年前肺癌去世。
四个月前姚瑶从武汉来到福州,工作性质为无业。
现下落不明。
手机欠费,有一个月没有拨电话记录,而手机的位置定位在江滨附近,可能手机已经被抛入江河中。同时信用卡消费的最后一笔记录也停在了一个月前。
姚瑶与本案的女死者有着高度吻合的特征。
于是警方对姚瑶展开调查,通过核对她手机的联系人,确定了她的住址,是在江滨东大道,距离井盖发现尸体约1公里处,一栋非常破旧可能有五十年历史的民房小区,里头的原业主都已搬出去,然后将房子以很便宜的价格租给外地打工者和短住客,等待拆迁,等待赔偿款套现。
租给姚瑶房子的房东早已等在门口,他名叫程泽成,年龄四十五岁,但看上去较实际年龄年轻十岁,应该是有健身和保养的习惯。穿着上看,汤米的衣服裤子,肤色白身高一米七八,气质有礼,这一切的一切搭配在一起,总之是一个讨人喜欢的成熟男士。
他和祝君富问询了大概的情况,介绍说这里他一直用来放租,大约有十年了,姚瑶是四个月前搬来的,一般是一个月交一次房租,房租每月1200。
“按理说姚瑶应该已经拖欠大半月房租了。”祝君富算了算时间。
“其实这个钱对于我来说是个很小的数字,况且一个女孩在外地也不容易,一般我都不会催房租。”
程泽成说自己也没有房间的钥匙。在征求他同意后,祝君富和同事撞开了门。
是一个五十平米的一室一厅。
如果一定要评论这个房子,就是和这个破旧的小区有点格格不入。
按理说这种出租房应当是什么铁床破沙发,非常之简陋的。
而这个地方虽说是并没有什么高档家私,但空调却是九五成新的冷暖式,电视是30寸的,沙发是布艺的,床垫是席梦思的,也很新。
这种感觉祝君富一时间解释不来,但就好像是因为姚瑶的入住而特意添置的,这些加起来所耗费用早就大过了一年的房租总和。
似乎没有这个必要吧?
“这里的电器家私看上去都很新。”
“是的,不过有些不是我买的,应该是她自己或者是什么朋友帮她添购的。我不太清楚。”程泽成十分镇定地回答这个问题。
祝君富晃了下神,先不谈这个,他观察这个房间,同事正在搜集证据。
其实所能提取的大概就是姚瑶的毛发等样本,回去和井盖下发现的女尸比对,确认一下姚瑶和女尸是否是同一人。
姚瑶的衣物都还在,衣柜衣物呈现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大约有半数衣服为黑色,暗红色职业装,这应该和她从事的酒店公关女郎有关,所谓公关女郎就是在酒店高级酒吧帮忙客人定桌台的年轻漂亮女子,定桌数和抽成挂钩,所以需要陪客人喝上几杯,被摸摸腿和手什么的是常有之事。
剩下半数的衣服都是一些宽大的套头T恤,通常只要穿上一件,露出长腿和球鞋,年轻女孩时髦的打扮。还有就是姚瑶的睡衣,都是些可爱的卡通图案。她才19岁,还是一个孩子。
房间的垃圾堆是空的,冰箱里有发霉的食物,厕所地上的瓷砖蒙上薄薄的灰,但是很干净。
厕所地板的瓷砖缝隙肯定会有污渍什么的,不可能这么干净,这种干净就像是被一遍遍打扫过。
这里面像是有被人刻意地打扫过。
在橱柜和洗衣机里有几条男士内衣和内裤,这个屋子里应该是有男性在此偶尔过夜,内裤和衣服是L码,偏瘦的175男性,年龄有可能是24岁也有可能是36岁,男性内裤是红色的。
总之看到的一切在祝君富的脑袋里快速呈现出有用的,没用的线索图。
作为一个警察,破案绝非运气偶然。没有什么人是天生神探,对于一个案件拥有绝对多的线索,就可以破案。
而后,调查的有些奇怪且顺利。
说是顺利,是因为在房间内找到了一些男子的毛发,鞋印,甚至还找到了一个U盘。
说是奇怪,是因为这些证据总是出现在一些很怪异的地方,比如床底下的U盘,床头的毛发。倒不是说不应该出现毛发,只不过搜集到的毛发是那种十几根十几根稀松的散在一块的。
这个屋内,有的地方擦拭的很干净,有的地方又留下线索,祝君富感觉如果姚瑶就是井盖女死者,这里可能就是姚瑶遇害的第一案发现场,但是被清理过了。而所得来的证据,都是“选择性”留下的。
第一次的收集大约用了两个小时完成,离开时祝君富和程泽成交代,这屋子暂时不能租出去。
“这应该不碍事吧?”
“没关系。”
“你看看将门窗什么的关好,外头加个锁。”
“好。”他应答着,他将卧室的门关上,咔嚓一声。将门把手向上“提”了一下。
只是这么轻轻一下,这个细节进入了祝君富的眼帘。
这个门应当是关不紧的,需要向上提一下才能关上。
祝君富想,他不是说十年都不曾住在这里,怎么会知道这个卧室的门关不紧?
当然也有这个可能,他是房东。可这么本能的将门把手提起,难道不是说明他很了解这个屋子的吗?
此事暂时不便点明,祝君富带着疑问离开。
两日后,根据姚瑶毛发牙刷上的DNA和女尸对比,确认,在井盖下发现的女死者为姚瑶。
而在姚瑶家找到的U盘里的内容是一些大学的论文,署名是一个叫做徐方达的人。
那么这个徐方达是谁?他在哪?
4
夜晚九点,祝君富前往了丽景酒店的酒廊,是那种装修的金碧辉煌的,台上有歌舞以及小品演出,台下是几十张大小不一的圆形环包沙发的桌台,很多客人,而每桌通常都会有一个漂亮女子作陪,是这里的场地经理。
有一个叫做华姐的负责人接待了祝君富。
她大约三十五六左右,气质妩媚,略胖一些,属于那种左右逢源的角色,和谁都能谈得来。当她听闻姚瑶离奇死亡后,还是不免震惊了一下。
“这个女孩来这里上班有二个月了,业绩不是太好。你知道的,在这种地方,能说会道的嘴甜的很重要,姚瑶就是一副不怎么爱笑的脸,所以有时候一天都没几个客人定桌,我有时候会介绍一下客人给她。”
“她为什么会做这个?”
“缺钱,赚快钱呀。这一行就是靠定桌抽成,又不要什么文凭学历,长得好看有人捧场就行,做的好的几个女孩,一晚上抽成二三千。不过呢,就是一直喝会把身体喝垮。”
“那她常喝酒?”
“你这么说我倒是记起来了,她特别喜欢喝酒,好像来这里就是为了喝酒,看起来是闷闷不乐的,每天就是来这把自己弄得大醉。”
祝君富看着前面有几桌,每桌的年轻女孩,有的客人喝高了,声音就很大,还会直接把几种酒混合着给女孩喝,说着:“这杯你喝下了,明天我叫我几个老板都来捧场!”
“好!”年轻女孩一饮而尽。
华姐嘴角浅浅一笑:“场地经理不是这么好干的,这行流动很快,说不干就不干了,工资一般三天就结算一次。这些女孩的样子在我面前来来去去,如果你再迟几个月来,可能我都不一定会记得有姚瑶这号人。”
“她在这里有什么朋友吗?”
“这里人不交朋友,也分不清谁是朋友,喝酒喝高了都说是最好的朋友。”
“那么,一个月前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或者有没有什么人和她有过节?”
华姐揉了揉太阳穴,应该是长期喝酒落下的头痛:“好像是有这么个人,大约二十出头模样,带着眼镜,很斯文的样子,好像还是学生。”
“学生?”
“明美,明美。”华姐叫来一个叫明美的女孩问询,“姚瑶前一段是有和个男的有纠缠吧?”
“姚瑶?”
明美想了想:“好像是的,我听姚瑶说那个男的是大学的研究生,好像两人有过一夜情之类的,此后这个男的几乎上个月每天都来。这里消费一桌都是3000起的,这个人又没钱,就在门口等姚瑶。等到后来姚瑶觉得很烦了,就和他大吵一架,保安几个都知道,还把他拖出去好几次了。”
“那么知道他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好像姚瑶有说过,不过我忘了啊!”
之后祝君富请几个见过那个男子的人做了几张人像拼图。
研究生,24岁左右,身高约175。在姚瑶家发现的男式衣服和内裤会不会和这个人有关?
而其实要查找这名男子应该不是难事,他肯定有经常打电话发短信给姚瑶。
所以查找了姚瑶的通话记录,一个叫做徐方达的男子进入了警方视线。
24岁,是师范大学中文系的研究生,从他打电话给姚瑶的频率来看,是他遗落在姚瑶家的那个论文U盘。
一切指向了徐方达和姚瑶之间可能有着某种亲密关系。
不过电话记录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就是这个徐方达在这个月,甚至是到了四五天前,都有断断续续地给姚瑶的手机拨打电话。
姚瑶是一个月前死的,如果是他对姚瑶的死有嫌疑,应当不可能会有这样的行为才是。
而且此时又出现了一件怪事。
徐方达的手机打不通了,联系不到这个人。